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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6前尘7(1 / 2)





  待回到须弥山,谢逢殊居然真的不去找绛尘了。

  他整日待在明镜台,没事就摧残明镜台的花草,坡上的山花被他揪得七零八落,或是去摸鸟捉鱼,每晚要么一身水,要么一身泥,连绥灵都忍不住揪着他耳朵骂了好几次。

  时间一长,连吕栖梧都看出来不对了,在某日用晚饭的时候问谢逢殊:“你最近怎么不去后山找那个和尚了?”

  谢逢殊不想说话,扒了一口饭将嘴巴塞得满满的,嘲溪哼了一声,道:“翻脸了吧。”

  谢逢殊立刻转头瞪了一眼嘲溪,吞下嘴里的东西道:“才没有!”

  “那你怎么不去了?”

  谢逢殊不高兴地把碗一推,不说话了。

  吕栖梧没问出来个所以然,见谢逢殊不高兴,便不再问了,转头往嘲溪头上重重一拍。

  “食不言!”

  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口。

  吃了饭谢逢殊照例练了一会儿刀。自从上次杀煞鬼之后,他的刀上就有了一些烧灼的痕迹,大概是鬼火所致。谢逢殊拿去给吕栖梧看了一眼,吕栖梧大手一挥,不甚在意地道:“改日师父下山给你寻个铁铺再打一把,便宜着呢。”

  谢逢殊撇撇嘴,不练了,自己爬到屋顶吹风。

  此时正是落日西沉,长空之下,千山浮金,明镜台半山山花欲燃,被山风吹得花影重重。谢逢殊盘着腿看了片刻,又收回目光。

  平日里这时候他应该已经穿过这遍野山花,往绛尘那跑了。

  谢逢殊的气已经消了,觉得自己不该对绛尘生气——对方不过是说了实情。可他又拉不下脸再去见对方,于是更加丧气了。

  片刻之后,谢逢殊身后传来轻微响动,嘲溪掀袍坐到谢逢殊身边。

  谢逢殊心情低落,懒得搭理他,倒是嘲溪皱着眉看了谢逢殊一会儿,不耐烦地开口:“谢逢殊,你不会是被那个和尚欺负了吧?”

  谢逢殊有气无力地瞥了他一眼,终于开口:“没有。”

  “那你怎么这副样子?”

  “什么样子?”

  嘲溪万分直白:“半死不活。”

  谢逢殊:“……”

  “我早说过那个和尚不是好人,你非不听,怎么样,现在知道——”

  谢逢殊不喜欢别人评论绛尘,皱着眉打断他:“他是好人。”

  “是好人怎么把你气成这样?”

  “我没有生气。”

  “我还不知道你。”嘲溪嗤笑一声,“和谁生气就不和谁说话,每日跑去折腾花花草草,一口气要自己憋十天半月才罢休。”

  谢逢殊被他说得抬不起头,还要硬撑道:“我才没有,我要等生辰过了再去找他。”

  “随便。”嘲溪往他头上一拍,“懒得管你。”

  谢逢殊回呛:“谁要你管。”

  嘲溪咬牙切齿:“谢逢殊!你是不是太久没挨打了!”

  谢逢殊还没说话,底下绥灵听见了,声音立刻远远传过来:“嘲溪!你怎么又欺负小师弟!”

  转眼便到了嘲溪与谢逢殊的生辰,绥灵做了一桌好菜,吕栖梧在自己的树下挖了半晌,小心翼翼地取了一坛酒。

  据吕栖梧说,那是凤凰栖梧那一年他亲手埋下的好酒,至今已经快一千年了,珍贵非常,平日里吕栖梧总当个宝,轻易不会开封。

  谢逢殊好奇地喝了一小口,有些失望地道:“和平常的酒也没区别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