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得袁皇后这话，陈王和袁广都不明所以。

  “母后这话何意？”因为刚才那一巴掌，陈王的酒已经醒了些，说话的语气也有所收敛，“莫非当下还有机会？”

  袁皇后看着他：“你以为，当下只有我们着急么？这天底下，除了你和广陵王，还有谁想当皇帝？”

  陈王一下明白过来。

  袁广皱眉：“皇后之意，莫非是要与周氏联手？”

  “谁说要与他们联手。”袁皇后缓缓道，“让他们为我们所用罢了。周贵人可不是面上那般好说话，我猜，她现在已经在琢磨着如何对广陵王下手了。”

  “哦？”陈王登时来了兴趣，“母后笃定她定然会这么做？”

  “我等先是联手扳倒滕氏，又斗了许多年，好也好过，坏也坏过。”袁皇后冷笑，“她心里那算盘有几颗珠子我都知道。他们母子，面上越是对谁亲切下手越狠，你们看着好了，城破之前，广陵王和梁王，总要死一个。”

  袁广看着她：“而后呢？”

  “而后？”袁皇后慢慢抚弄着酒杯的沿口，“无论谁剩下来，他和圣上都可一起下葬。”

  无论陈王还是袁广，听得这话都露出惊愕之色。

  “母后要弑君？”陈王率先开口。

  “弑君之事，你去年不也曾做过，有甚稀奇。”袁皇后淡淡道。

  陈王唇角撇了撇。

  她指的是去年萧寰遇刺的事。那些死士，本是为皇帝准备的，不料皇帝临时改了安排，他便索性让刺客向萧寰下手。

  “说的轻巧。”袁广随即道，“从前，我等可接近圣上和广陵王身边之时，刺杀尚且不成，如今他们周遭有几十万大军，难道便能成了？”

  “那是你们无能。”袁皇后嗤之以鼻，“谁说刺杀定要刺客来做？你该不会以为，圣上当下身边那些环伺的大臣，全都是对他忠心耿耿之人？”

  袁广倏而明白过来，目光一亮。

  “原来皇后竟在那些人之中留了埋伏。”他说着，脸上终于有些惊喜之色。

  “情势所迫，不得已为之罢了。”皇后道，“京中那些墙头草，尚且知晓要去大长公主手中求一条退路，我等岂可任人宰割。”

  袁广想了想，却道：“可光凭些许奸细，只怕不够。”

  “自然还要做别的准备。”她看了看袁广，“你手下养的那些死士不是号称天下第一么？他们本事再好，在几十万大军面前也不过蝼蚁，不若用到可用的地方去。此番，将他们全派出去，一个也不许吝啬。”

  袁广微笑行礼：“臣遵命。”

  *

  自从萧寰离开之后，虞嫣每天最在意的事，就是行宫里有没有萧寰那边的使者来到。

  巨鹿行宫离京畿不算远，传信的快马一天一夜能到。

  虞嫣每天盼望着，果然，在萧寰离开后的第四天，就得到了他攻入京畿的消息。

  虽然京城还未攻破，但足以让行宫之中的众人欢欣鼓舞。

  “接下来就是破城了么？”虞嫣问王熙，“预计多久能够拿下？”

  “这不知道。”王熙道，“不过子昭从来不做无把握之事，他说十日内能全部解决，那定十之八九不会食言。”

  虞嫣颔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