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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婚/被迫嫁给首辅后第34节(2 / 2)


  最后塞了一匹极其柔软舒适的云雾绡纱给她,“这料子金贵,满京城也没几匹,你拿一匹去。”

  沈瑶捏在手里果然软得不可思议,就仿佛是有水浪在掌心拂过似的。

  她从未用过这么好的料子,想必价值不菲。

  老太太悄悄告诉她,“这东西只有三匹,我留一匹,给你一匹,余下的随他们去挑。”

  拉着她回来时又道,“我那匹回头也留给你们夫妻两个,等将来有了孩子,给他做小衣裳最是柔软不过。”

  平心而论,老太太对她没话说,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偏爱。

  老太太恼火媳妇们争强好胜,午膳独独留了沈瑶一人。

  宴后指着那匹云雾绡纱吩咐沈瑶,

  “这料子做内里的小衣最好,黎嬷嬷年纪大了,眼神不好使,钦儿那些行头都合该你来置办,再说,你也不好意思让旁的丫鬟给你夫君做胯裤吧?”

  “胯裤可不比旁的,得枕边人亲自缝制的方合适。”

  老太太那眼神只差没说,钦儿什么尺寸你是晓得的吧。

  沈瑶耳根都红透了,扶额道,“儿媳明白。”

  第25章

  午后歇了一会儿, 二夫人领着沈瑶到了议事厅,见了总管房,银库, 采办, 厨房等各处管事, 当日家务事,二夫人均问过沈瑶主意,一来试探她的根底, 二来瞧瞧沈瑶有无争权夺利之心, 沈瑶大部分时候坐在一旁喝茶。

  “二嫂有什么事自个儿做主便是,我先在一旁学着,慢慢上手了再说。”

  沈瑶恨不得明说,万事别来烦她。

  二夫人心里想, 这位六弟妹年纪轻, 却颇有城府, 也晓得以静制动的道理。

  在议事厅坐了半日,腚都给坐麻了, 原来这掌家也跟衙门当差似的,不到点儿没法儿离开, 不过坐在这儿也听得谢家不少八卦, 譬如哪房小妾怀了孕,哪房姑娘要嫁人。

  就说这二夫人还有个幺女,也就是四姑娘谢文敏,今年十八,少时定了一门亲, 原本早该要出嫁,因对方祖父去世, 守丧耽搁了一年,依着婚期下半年也该出嫁了,只是侄女却不想嫁。

  “那文家长房只一子一女,家里的产业不该都留给儿子么,偏生我那未来婆婆将家业分了一半给小姑子,嫁妆本来够丰厚了,还额外给了一个庄子,那庄子可大着呢,连着老家宅基,奴仆成群。我这还是头一回听说将祖宅分给女儿的,娘,我可是不想嫁了。”

  二夫人自顾自看账目没搭理她。

  沈瑶却听得明白,婚事是幼年定下的,现在谢家蒸蒸日上,谢文敏嫌弃对方家世不显,觉着在谢家女儿里头抬不起头来,一心想退掉婚事,另择高门。

  打听过谢钦不回来用晚膳,沈瑶便在议事厅吃个便饭,听了一耳朵琐碎在日落时分回了房,随后将那几匹时新的料子摆在东次间。

  黎嬷嬷,碧云和杏儿三人,兴高采烈拿着布料比对,琢磨着给她做什么样式的衣裳好,沈瑶却看着那匹云雾绡纱犯愁,老太太既然交待了,做肯定得做,原先她没跟谢钦圆房,黎嬷嬷会替她遮掩,如今怕是难了,沈瑶也不想在黎嬷嬷面前露馅,一面交待黎嬷嬷收拾几匹用不上的料子去库房,又悄悄支使碧云去一趟书房,

  “去寻平陵,将爷旧衣裳拿几身过来,”特意吩咐,“包括内里的小衣。”

  碧云明白了,蹭蹭往书房跑。

  过了一会儿,抱了几身谢钦的旧衣回来,沈瑶拿了搁在内室,碧云与杏儿在东次间内帮着她裁剪布料,沈瑶自个儿在内室给谢钦做小衣。

  心里没拿谢钦当丈夫看,看见他的贴身衣物自然是脸红的。

  没有嫁为人妻的心境,却是什么事都给做了。

  沈瑶无比后悔当初一时冲动答应谢钦求婚,原先还动过嫁人的念头,到了谢家,冷眼旁观那一家子杂七杂八的家务事,她忽然觉得将来还不如与碧云守着一个庄子终老。

  谁说嫁人才是女人的出路。

  给人相夫教子,打点后宅家务事,好不容易将孩子拉扯大,熬成了黄脸婆,这一生就这么过去了。

  沈瑶乱糟糟想着,浑然不觉身后靠近一道身影。

  谢钦换了身鸦青直裰,瞧见沈瑶剪裁了一块雪青的面料,正比对着他的胯裤在缝制,稍稍有些意外,他退到窗下炕床上坐下,顺手便执起搁在旁边一本书册,随口问道,

  “忙什么呢。”

  沈瑶吓了一跳,扭身来便见那俊逸的男人颇为闲适地盘着腿在看书,他头也未抬,轮廓分明的五官浸在灯芒里,也不知是不是沈瑶的错觉,竟是觉得今日的谢钦眉目间颇有些清秀,一贯锋芒毕露的人,骤然收敛光华,变得温润如玉。

  沈瑶握着手中的衣裤,是扔也不是握着也不是,“您什么时候回来的?用晚膳了吗?”

  “用过了。”谢钦淡声回她,随后掀起薄薄的眼睑,他面部线条极为凌厉,偏生被光晕所覆,一双清幽的眼隐隐浮动暗芒,像是一幅浸润在时光里的画。

  这男人哪,长得可真俊。

  她随意将衣料往旁边罗汉床上一扔,起身道,“我给您倒茶。”

  谢钦目光往那小衣上落了落,还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去打趣她,而是温声道,

  “府上有嬷嬷,怎么自个儿动起针线来。”

  他记得她那日的话,盼望着家里事事由她做主,不必看人眼色之类。

  尴尬久了也就变得寻常,沈瑶面不红心不跳道,

  “没什么,老太太吩咐我,我便做,受了您这么多恩惠,不过一点小事而已,再说,两年时间说长不长,说短也不短,总这么别别扭扭不是办法。”

  霁蓝色的茶盏已递到他眼前,茶水是青棕色的,她的身影由着在水波中浮动。

  她这般磊落大方,反倒叫谢钦无话可说。

  “辛苦你了。”

  他接过茶盏,深幽的眼盯着面前的虚空,默了片刻将茶水饮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