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装客户端,阅读更方便!

我凭乌鸦嘴在乱世发家日常第141节(2 / 2)


  即便赵平娘没有像对待赵巍衡那样,写信斥责她,可崔舒若始终过不去心里那一关。

  她叹息一声,望着天象, 只盼望事情快些平息, 一切能回到正轨。天下动乱已久,好不容易迎来王朝大一统, 百姓有了休养生息的余地, 她希望不要再生乱子了, 而史书中记载的盛世也能快些来到。

  屋外,婢仆送来了羹汤。

  崔舒若看着她们进屋,羹汤糕点摆了一桌。羹汤也就罢了, 但桌案上的糕点多是红枣山药糕、茯苓八珍糕这些偏补的糕点,倒和平日不同。

  她叫住欲要退下的婢女问道:“今日的糕点是谁吩咐做的?”

  婢女低头一福, “回殿下,是定国公叮嘱的, 他今日用的也是这些糕点。”

  崔舒若嗯了一声,示意自己知道了,便让她们下去。她因体质,加上时不时使用乌鸦嘴造成反噬的缘故,身体不比常人,故而在月事来之前总要好好温养,否则到那时候便疼得不行。

  可她不爱吃这些,从前窦皇后在的时候,会拘着她吃,后来窦皇后不在了,身边照顾她的人哪怕有心为了她好,亦是不敢拂逆。

  她已经很少被人要求吃这些不怎么爱吃的东西了。以往魏成淮不出城打仗时,也会追着她,像窦皇后一般。不过他用的法子不同,总是哄着她,陪她一起吃,等吃完了还会送她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哄她高兴。

  崔舒若不爱吃类似药膳的糕点,也不爱吃燕窝一类的补品,魏成淮自然更不喜欢那些甜腻味道的东西。也正是因此,才会陪着她一道。

  崔舒若连日来紧蹙的眉头倒是松了些,她拿起一块八珍糕咬了咬。嗯,不好吃的味道。

  一连吃了两三块,她也没发觉有何不同。

  难不成这一回魏成淮忘了?

  她颇为讶异,但也无甚办法,只是心中多少叹息,兴许时日久了……

  然而没等崔舒若多想,似乎便听到了小动静,似乎是窗边传来的。她起身打开窗户,一张敦实圆润的大花脸出现在她面前,白乎乎的软毛,一蓝一黄的大眼睛,面对陡然出现的人脸,它似乎也很疑惑,歪了歪头,“喵喵喵?”

  是一只两个月出头,刚离开阿娘的小猫。

  崔舒若会心一笑,双手捧了过来,也就自然而然的瞧见了猫后面的人。

  面目俊朗,宽肩窄腰,因为不打仗,难得没有甲胄在身,只穿了身绯色圆领常服,愈发衬得他面如冠玉,英武不凡。

  若不是一起经历过太多,这一刻,怕是要以为他是谁家意气少年郎,恍如昔日。

  崔舒若抱着小猫慢慢的摸着它的脑袋跟后颈,直将猫猫撸得发出咕噜声,十分满足舒服。而魏成淮则满眼笑意地看着崔舒若。

  很显然,对魏成淮送的猫,崔舒若极为满意且欣喜。

  她对着舒适的小猫自言自语的夸了许久,然后抬头看向魏成淮,“你觉得它叫什么好?”

  魏成淮神情柔和,宠溺地笑着,“我听你的。”

  “那就叫太平……”

  往后天下太平。

  崔舒若兴奋道。

  魏成淮怎么可能说不呢,他依言点头,“好名字,寓意也好。”

  总之,依魏成淮的脾性,不管崔舒若说什么,他都觉得好,哪怕崔舒若说要取名猫,他怕是也能想出夸奖的话来。

  也就是魏成淮明面上的伤还不曾好,否则只怕已经向赵巍衡去请圣旨赐婚了,两人还是得避开人相见。

  不管午后二人相处得多么和睦,朝堂上的党争依然会波及旁人。

  崔舒若的婚事也就因此被惦记,尤其是准备立足于长安的世家,他们迫切需要与皇室打好关系,并且和掌握实权的权贵们联姻,从而更迅速的瓜分新王朝的权势。

  旁的世家绞尽脑汁,既不能太跌份,又不能太矜持,唯独崔氏一族,早已有了打算。

  崔守业自从见过崔舒若以后,就起了疑心。见过崔舒若的人不少,若非柳氏有意相瞒,他也不至于蒙在鼓里那么久。崔舒若的身世也不曾瞒着,想要打听不难,且很轻易的就和走丢的崔神佑联系起来。

  倘若崔舒若真是他在战乱中丢失的女儿崔神佑,那么崔家就等同于有了保命符,就凭崔舒若的功绩,以及与皇室密不可分的关系,崔家想要与皇室亲近,也就容易了不少。

  崔守业想要认回女儿的心也就强烈了。

  他一开始还准备将与崔舒若之间的关系当做杀手锏,不欲让人发觉,悄悄命人传信相谈。结果崔舒若压根就不理会他,害他在城外亭子里空等几个时辰。

  一计不成还有一计,路上假做偶遇,还没等他下车,崔舒若就命人直接驾马车上前,将他越过,登公主府的门,想要件她,却被公主府的守卫拦住,称公主不便见人。

  好个不便见人,摆明了是推搪,而且说辞太过随意,连应付都不愿好好应付。

  连着受挫几次,崔守业顾不得先前的打算,便打算摊牌。他趁着崔舒若下朝,直接将人拦了下来,当着众人的面与崔舒若说有事相商。

  哪知崔舒若瞥了他一眼,说自己无甚闲暇,不比世家清贵。

  崔守业当着下朝后三三两两离开宫内的百官面前丢了脸,面色铁青,可想起自己的目的,又勉强将怒气压回心底,装出慈父的悲伤哀意,幽幽叹气,“公主,你因战乱而与家人分离,便不曾好奇骨肉至亲今何在,又是如何思念你的吗?”

  原本要顺着宫道出宫的朝臣们都惊住了,纷纷不自觉停下脚步,准备看热闹。

  崔舒若不急不怒,“崔公说笑了,我虽记忆混淆,但也记得疼爱我的至亲已然过世,余下亲人要么对我漠视,要么口蜜腹剑,对我不怀好意。”她故意咬字用力,意有所指。

  “这般亲人又怎会思我念我,怕是恨不得我早些死了。倘若真有一日来寻我,估摸着也是因有利可图。既然崔公好奇,我衡阳今日当众严明,倘若他们当真寻来了,我是万万不会相认,还要请圣人为我主持公道,问问所谓血脉亲人缘何要将我丢在战场,又是如何苛待我?”

  被崔舒若一通抢白,崔守业人到中年仍旧儒雅好看的面容神情变了又变,最后摸了摸胡子,既是扼制怒火,亦是强忍尴尬,“也许是有苦衷的?你的亲人许是受了蒙蔽,已将罪魁祸首惩戒了呢?”

  “那便更可笑了。”崔舒若毫不动容。

  她笑眯眯的盯着崔守业,直到将他盯得面色不自然,“若真是关怀我,哪怕私底下问上一句,也能得知真相,可却任由他人蒙蔽了十多年。这意味着什么?

  意味着他偏听偏信,对亲生女儿毫无慈爱之心。往小了说是为父不慈,往大了说是为人不正,家风不慈。”

  崔舒若字字如刀,直将崔守业噎得说不出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