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亡国公主登基了第98节(1 / 2)





  但她每每悬崖勒马。

  她再一次拒绝了昭昧。

  昭昧不以为意,利落起身,往门口走去,离开时将要关门,陆凌空却——她也说不清出于哪一种冲动——叫住了她。

  “有件事你说的没错。”她对昭昧说:“我是挺想杀了曲准的。”

  昭昧回头,向她微笑。

  之后,便有了这次,无论是她、流水、河图还是曲二,都背负着不同的任务,为了同一个目标,而这目标最终将在她手中达成。

  拉弓的那一刻,她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缓、越来越缓,可声音却震耳欲聋,随着血脉规律的搏动,回荡在她耳中。

  除了那生命的律动,她再听不到其它,眼前亦只有那一个点。

  对着那个点,应和着心跳的频率,与呼吸统一节奏,在一切融为自然时,她松开了手。

  她听到箭镞撕裂空气的声响。

  又听到它刺穿破碎的护心镜,在毫厘之间穿越胸肋,抵达曲准心脏,将所有心跳遏止在那一刻的声音。

  尘埃落定。

  全身的血液都在奔腾,她捕捉到了那令她血脉偾张的瞬间。

  彼处,无数人见到那支箭矢,却骇得一动不动,脑子空白,不能思考。直到那身体一歪,坠落到地上。

  沉闷的碰撞声响,似有人按下开关,所有人都恢复了表情,惊惶地大叫:“刺史!”

  亦有人向箭射来的方向张望,却一无所得。

  一败涂地之余,他们失去了主将,这样惨烈的战况,令众人都失了斗志,甚至不知该去向何方。

  幸而,不多时,前方马蹄声响。在他们戒备的眼神中,陆凌空跑马而来,尚有一段距离时,似乎察觉不对,惊疑不定地勒马,过了片刻,才问:“是刺史麾下吗?”

  “是!”警报解除,有人连忙道:“陆娘子!”

  陆凌空这才下马:“你们这是……怎么了?”

  很快,她的目光落在地面那具尸体上:“这!”

  旁边的人一脸悲痛:“刺史他……遭到北城贼兵的暗算……中箭身亡了!”

  敌人的身份如此顺理成章,刚刚摆脱北城士兵的阴影,他们解释得如此自然。

  陆凌空险些没憋住笑,咳了一声,惊骇道:“怎么会这样!”

  可无论她表现得如何悲痛,事情已经发生,曲准已经一命呜呼、无力回天。

  有的人想着眼前的扬州该如何应付,有的人想着邢州未卜的前途。因为主将的死,每个人心里都蒙上一层阴霾。好不容易荡开些许,才有人想起,问:“你怎么会来这里?只有你一个人?”

  “啊。”陆凌空恍然一声,说:“扬州城已经攻下来了,我是来通知你们的!”

  “什么?”这消息如一声惊雷,短暂驱散了他们的忧郁。

  陆凌空解释道:“谁知道怎么回事,扬州刺史好像知道了我们往南城去了,还派兵往南城支援呢,我们也差点被两方夹击。幸好啊,曲二觉得不对,担心河图的安危,就中途带兵往回返,刚刚好,撞上从扬州城的士兵,队伍走的差不多了,但城门还开着,他就直接打进去了。”

  她出发时,战斗刚刚打响,可她却说得头头是道:“巧了,因为扬州城的兵力都调去支援了嘛,城里不剩多少兵了,曲二这么一冲进去,就把扬州城打下来了!”

  面前的众多将领:……

  似乎有哪里不对,但又好像完全合理。

  当初曲准排兵布阵的时候,他们可都在呢,怎么安排河图的,他们也都知道。这会儿一听,曲二为了救河图,居然还“顺手牵羊”,拿下了扬州城。

  这心里别提多不对劲儿了!

  但扬州城攻克了,他们还是松了口气,立刻在陆凌空的带领下,整队往扬州城去。

  陆凌空走的时候,战况还未分明,当她回来时,一切的确如她所言。

  河图一箭双雕,直接射死扬州刺史和幕僚,这一战便落下帷幕。

  扬州刺史身死的消息传出,士兵便没了战意,纷纷投降,她们也还没有忘记城外游荡的另一股势力,立刻打开城门,请敌兵入城。

  邢州兵已占优势,那五千兵马怎么敢进来?

  他们不进来,她们便出去,最后杀了个几进几出,打得他们不得不放下武器乖乖进城。

  此刻,曲二正带兵做战后清点。当邢州兵全员会和,他们的人数已经远超扬州城残兵,消除了最后一丝后患。

  胜负再无悬念。

  新入城的邢州兵们颇有些不是滋味儿。

  这简直就没法儿对比。

  他们四万人,兴师动众地往北城去,还胸有成竹地以为能不战而胜。结果吃了个打败仗,损失三千多人,回来的路上更是直接没了主将。

  而对方呢?一万多个零头,那零头最初还是直接踢去送死的,到头来,非但活得好好的,还一举攻克扬州最坚固的堡垒,取下最大的功劳。

  那个扬州刺史,还是河图射杀的!

  如今走在城中,她们个个趾高气昂,他们则灰头土脸,明明同属邢州兵,却像丧家之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