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松开手掌，主动吻了她，唇落在她的眼角。

  泪痕被唇吻去。

  而那一刻，他的心脏也被刀刃彻底贯穿。

  「嘀。检测到剧本人物公主死亡，剧本开始偏离！」

  「剧本偏离进度，1%，2%……99%……」

  「嘀，剧本完全偏离！」

  「恭喜剧本人物达成隐藏结局“龙与誓”！」

  「恭喜你们脱离梦中剧本。」

  “咕噜，咕噜……”

  不知名的液体在沸腾与翻滚。怪异，诡谲，难以理解，宛如流动着恐怖的黑色岩浆。

  这是梦的阴暗面，也是难以掌控之地。没有过去，没有未来，只有永久的虚无与停滞。

  一团巨大的阴影像不可名状的存在，包裹盘踞在整片暗面，宛如会呼吸般不断地张合收缩。

  毫无疑问，这个存在是这里的主人。

  剧本凭空出现，漂浮在这层暗物质之中，书页宛如被可怕的阴影侵蚀，一点点浸透。

  它被污染了。

  苍白到病态，透出根根青筋的手指慢慢从阴影中探出来，像极了蜘蛛纤细的节肢，摄取住猎物般抓住那本密密麻麻写满字的书。

  然后，一点点地，毫不留情地揉成一团。

  书瑟瑟发抖地发出哀鸣。

  可手却没有轻半分力道。

  “小橘。”“小橘。”“小橘。”

  如丝绒般轻柔细碎的呓语，透出不可思议的冷静的疯狂与病态。

  “我·好·无·聊。”

  “伪装成好孩子的时间，到底什么时候才结束呢？”

  “小橘，该让坏孩子出来玩了。”

  那只手用力地攥紧书页，揉得粉碎，近乎神经质地重复呢喃。

  “无聊，无聊，无聊。”

  “我·想·出·去。”

  祂尝试着从阴影中探出更多，却如同被什么东西层层锁缚住，无法挣脱。

  沉重的锁链彼此碰撞出冰冷的声响，苍白的手指恶狠狠地将最后一点书页揉烂。

  金色的光点如蝴蝶般飞离散开，追逐围绕住祂的指尖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美丽。

  “小橘是忘·记·我·了·吗？”

  病态又轻柔的声音，喃喃着响起。

  如果谷清橘在这里看到这一切，就会明白——

  异能力的滞涩感来自这里。

  来自这团阴影，来自梦的暗面。

  谷清橘从梦中醒来，慢慢地睁开眼，整个人都如同从水里捞出来般汗涔涔。

  她脱力的手指几乎还残余着握住刀刃的错觉，手腕上仿佛仍留着青年指间的温度和力道。

  鼻尖宛如依旧绕着淡淡的血腥味。

  她像极了溺水的人终于得以呼吸般，大口地喘气。过了好一会儿，急促的呼吸才逐渐平缓，恢复了正常。

  谷清橘爬了起来，靠住软绵绵的枕头坐下，安静地抱住膝盖，缓缓将脑袋埋入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