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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逝的时光(2 / 2)




「要喝点什么吗?」



我这么对恢复冷静的惠说,她就连忙从客厅跑到厨房。



「我来准备。」



「干嘛,怎么这么难得?你平常不会做这种事吧?」



「左手受伤的状态下会很辛苦吧?我也能煮点热水呢。」



她好像是顾虑我的伤才提议的。



「那就交给你了……」



「嗯嗯,我要红茶,你想喝什么?」



「我想想……跟你一样就好。」



我想尽量减轻她的负担配合她,却好像有反效果,她露出有点不满的表情。



「这意思是无法信任我吗?」



「……知道了,那么请给我咖啡。」



「交给我。我记得是放在这边的架子,对吧?」



惠这样说完,就打开厨房的橱柜。



然后似乎是因为发现了我的视线,于是指示我在客厅等著。



惹她生气会很麻烦,所以我决定乖乖看个电视等她。



「对了,虽然我原本就打算见面再说啦,你的责任可是相当大的喔。」



我拿起电视遥控器后,厨房就传来了这句话。



「怎么突然这么说?」



「你数学考满分,所以正在交往的事情,又变得更难说出口了。」



才在想是什么事,结果是这个啊。



惠若在现阶段公开我们的事,确实很可能会不够圆滑……



「要是现在肆无忌惮地说什么正在交往,真不知道会变得怎样……」



「那么要暂时持续相同的状态吗?」



「哪有办法……总觉得这样很讨厌,简直像我是因为成绩才跟你交往。」



「因为成绩而交往是件坏事吗?」



「没有,我不会说这是坏事啦……」



「例如说,跟外表可爱的女生交往,对男生来说就是种外在成绩吧?叫人不要追求这点,不是有点严格吗?」



虽然外表的偏好当然是千差万别,并不绝对。



但我还是有大致学习到普遍的标准。



我在以成绩为目的这点提出了有点否定的意见,但她没有回应。还以为是不是在思考该怎么反驳,结果她慢慢只将脸朝我这边露出。



「我、我可爱吗?」



看来她不是在思考要怎么反驳。



似乎针对了跟外表可爱的女生交往的这个部分。



「你觉得我会想跟不可爱的对象交往吗?」



惠用奇怪的方式噘起嘴,游移似的逃开刚才对上的眼神。



水壶里开始滚的热水发出煮沸声。



觉得对方可爱,并不会局限于外表。个性或体型、声音或举止、家教或教养,各种要素重叠才会变得惹人怜爱。



「我……我也觉得清隆你超帅的呢。」



我并没有寻求相同的答案,但惠还是这么说,然后缩到厨房里。



我一边听著完全沸腾的热水声,以及热水注入杯子的声音,一边没什么意义地转著台。



然后,惠过不久就回来,一脸得意地把倒入咖啡的杯子摆在桌上。惠说她的饮料是红茶,最后不知为何却变成了咖啡欧蕾。



「谢谢。」



「不客气。」



我们在桌上摊开一年级时的课本。



然后准备笔记本和笔,营造刚才在读书的状况。



假如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态,这样也能作为刚才在读书的藉口。



可以的话,我是很不希望发展成那样。



从进房间到现在,全都是因为曾经让天泽进到房间里所做出的防御对策。



接下来就是花时间在无关紧要的话题上。



从今天在学校发生过的事开始,回溯到前几天的事。



黄金周里见了谁、看了什么节目。



惠同时让我看了她拍的照片消磨时间。



各种话题有长有短,有时也会马上就结束话题。



共享乍看之下感觉很浪费的时间。可是,这绝对不算是坏事。



我也隐约开始一点一点地理解恋爱这种东西。



惠像这样又笑又生气,对我展现各种表情,与我在室内约会。



不久话题消耗完,话自然地变少,若无其事的闲聊于是安静下来,沉默的时间开始增加。室内气氛明显变得跟刚才不一样。



彼此都开始感觉到了什么。



开始意识到了某些东西。



不对,不是「某些东西」。



我已经明白了那种事。



彼此想要触碰、渴望对方的情感正在膨胀。



可是,我们一定都不会说出口。



彼此只有眼神在交谈。



但要踏出那一步,绝对不简单。



不管再怎么看穿对方,仍会思考万一猜错的风险。



尽管觉得双方应该都朝著相同的方向,但还是会思考并非如此的可能性。



「假如被拒绝」的这种负面情绪像间歇泉般喷出。



即使如此──



我还是追著惠打算逃避的眼神不放。



「可以吧?」「但是,可是……」这样的想法碰撞。



不久,惠死心般地放弃逃避。



身体同时确实感受到时间流逝慢到冻结的感觉……



我们慢慢将身体和身体,以及脸和脸的距离拉近。



不久就靠到了肌肤会感受到对方呼吸的距离。



惠的嘴里传来咖啡与牛奶混合的香气。



再两秒──不对,再一秒,嘴唇和嘴唇就会交叠。



──叮咚。



玄关响起的门铃声,无情地阻止两人专属的时光。



彼此的嘴唇剩下极短距离,没有触碰。



快要失去的意识被急速拉回现实。



「啊,咦,玄关……?」



惠一副慌张地拉开距离,脸颊一片通红,但我也没空好好观察。没错。因为那不是从大厅,而是来自玄关的访客。



对讲机上也明确显示玄关在呼叫的通知。这跟大厅不一样,因为没装摄影机,不能单方面知道是谁来访。虽然也可以假装不在家,但假如惠进到房间有被人看见,就会是一步坏棋。



现在先知道是谁抱著什么目的来访,应该会比较好。



「你等一下。」



「呃,嗯。」



惠有点紧张地点头。考虑到上次跟天泽的互动,我已经把惠的鞋子收到鞋柜里,所以乍看之下房间里只有我在。



但这个方法未必只有好处。



如果是在玄关稍微站著聊,这就会是最好的方法,然而如果对方想要进入房内,事情就会往可疑的方向急速进展。因为这样就会完成一个特地把鞋子藏起来,并把女生带进房间的图示。



为了以防万一,我先锁上玄关U型门扣还真是个正确答案。



这样就算对方往内窥视也无法确认鞋子,还可以轻易地不让对方进门。



配合对方说法准备我上锁的理由,也可以争取到时间。



之后也可以表示像是改天再说,或是由我移动到对方的房间。



不过直接拜访我房间的人会是谁呢?



是堀北,或是某个男生?我做出这种无法彻底缩小范围的猜想,同时从防盗眼确认访客是谁。



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染成一片红的头发。



「学长~」



接著是甜美的声音。



简直像是发现了我从防盗眼窥视外面。



「是我啦。」



透过门传来的这声音,很确定我就在房间里。



少女身穿便服,面露笑容。



手上没特别拿著什么,似乎双手空空。



我慢慢开锁,打开房门。



她是我从四月底以来就没有任何交流,一年A班的天泽一夏。



正因为预估对方不会前来接触,所以这登场可以说让我很意外。



她为了宝泉而从我房间拿出同一把刀,并且协助了宝泉,我还以为现在我知道这件事,天泽就会保持一定的距离。



但像天泽这样再次出现在我面前,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愧疚的样子。



她该不会觉得自己参与的事没有曝光吧?



不对,在宝泉的计画发动的时间点,天泽的参与几乎就算是露馅了。



「你是怎么进宿舍的?」



「碰巧有其他学长姊回来,所以我就一起进来了。想说给你一个惊喜。」



如果是大厅的对讲机,无论如何都会被我知道访客是谁。



她为了避免这点而利用其他学生吗?



「所以呢?」



「我在想你手上的伤不知道要不要紧。我很担心,所以忍不住来看看状况。」



机灵的天泽,似乎不可能天真地认为自己参与没被发现。



倒不如说,她还抱著主动暗示参与的那种态度。



天泽纠缠不休地用右手食指碰触了U型门扣。



「能请你解开这个吗?」



她如小恶魔般地笑著,眼神则在确认放在玄关的鞋子。



(插图008)



她是看见U型门扣而预测有人过来,还是说……



「已经傍晚了,要不要明天再说?没事就让学妹进房间会是个问题呢。」



如果真的只是来看我的手的情况,这样应该就能让她回去。



但天泽不打算从那地方移动。



她将左手移往自己的嘴唇,做出思考般的举止。



「学长好像也是一个人,我就顺便让你请我吃顿饭吧。」



天泽似乎是为了设法进房,于是转移了话题的方向。



「因为我有权力叫你煮饭呢。没忘记我跟须藤学长搭档的事吧?」



我有预测到如果她打算强行进来,大概就会利用这招。



既然这样,我也只要配合这点行动。



「抱歉啊,现在食材用完了。冰箱里什么也没放。」



「咦──这样吗──?你要好好储备啦~」



天泽露出看似伤脑筋,实则不然的表情,然后不满地说:



「假如你无论如何都要是今天,那要等我做好准备再一起出去采买吗?」



我跟惠的约会将会结束,但这样就不会被她多余地插嘴。



虽然她们碰过一次面,但我不希望给天泽自己会频繁招待惠进房间的情报。



「这样呀,没食材呀~真遗憾~」



天泽觉得有点有意思地笑了出来。



「门别关哟。」



天泽这样说完,就一度消失在我的视野中。



接著──喀沙!她左手提起了感觉原本是放在走廊地板上的塑胶袋,并从隙缝拿来给我看。我刚才看见附在门上的防盗眼时,确认过她是双手空空。就算她放在脚边,透过防盗眼很难看见,但应该还是看得出来才对。



她似乎把放了食材的塑胶袋摆在从我的视角看不到的位置。



这行动完全预测到我会利用什么藉口。



因为食材不够所以不能进房间的理由被封杀了。



我知道天泽很聪明,但这真是超出了我的想像呢。



既然变成这样,那我要承认说谎,改成把她赶回去吗?



只要说今天就是没心情,所以想要拒绝而说了谎就可以了。



这些是经历过与天泽之间发生的事才有的几项对策,但没想到最先测试这些对策的对象就是天泽本人。



不过天泽会不会这样就接受,就另当别论了。



我有自信这对其他学生行得通,可是因为天泽知道我和惠的事。



「你不想让我进房间,所以说了谎吗?」



在连一秒都不到的沉默里,天泽不放过我似的进一步迂回出击。



这么一来,天泽今天在这个时间点来访就不是偶然了。



「学长,你不是一个人吧?」



「你为什么会这样想?」



这果然是确定惠来拜访我的房间才做出的行动。



应该当作她有在某处监视著惠。



「因为我都有在看著,从轻井泽学姊回到宿舍时,我就一~直看著她了呢。」



天泽印证这点般说出这件事实。她应该是私下确认过惠进了我的房间,然后再去采买食材了吧。她似乎是背著通过两次自动门禁的风险,并拟定了战略。



「居然不惜藏起她的鞋子也要显得她不在里面,你们在做什么不正经的事吗?」



「因为交往的事还没告诉任何人呢。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先隐瞒。」



「啊,终于承认啦?哎呀,我也不是不懂你想隐瞒的心情啦,但已经被我发现了,所以不用说谎也没关系吧?」



她好像对于我有所隐瞒感到不满,露出有点闹别扭的表情。



「我姑且是出于善意而把这当作秘密……不过,我要不要抖出来呢?」



我们没有公开交往,天泽也调查完毕了吧。



否则她不可能作为谈判筹码。



也就是说,这段对话也只是形式上的东西。



在这边拒绝的话,天泽恐怕有真的说出去的可能性。



如果考虑到惠的将来,由天泽泄漏出我们正在交往就不是上策。



因为完全自发性的公开正在交往才理想。既然这样我也只能放弃抵抗了。贯彻不利防守的我承认了败北。



「你稍等。我开锁。」



「好的──」



天泽坦率地回应。我一关上门,就对在室内露出不安表情的惠投以表示「没问题」的眼神。她都这样光明正大进来了,我也只能正面应战。我解开U字门扣,把天泽接了进来。



天泽与只露出一张脸的惠对上眼神,就摆出微笑。



另一方面,惠则一脸不爽地站著接受。



「不行耶,年轻男女居然锁著门独处。」



天泽已经充满要进门的气势,她边脱鞋子边这么说。



「有什么不行?不是到处都有交往中的情侣吗?」



「嗯,是没错啦~但总觉得看著你们两个,就有种不正经的感觉。」



我希望她出示证据,但想到刚才快接吻的气氛,就无法对天泽的指摘生气。



她一进客厅,就望向床铺。



「衣衫没有不整,床也不乱,原来你们没有在做些什么呢。」



「这、这还用说!是说,你是怎样啊,突然跑来!」



惠直到刚才都很温顺,但因为天泽的登场而怒火中烧。



这愤怒也含有一些类似焦躁的情绪吧。



她应该有听见要是坏了天泽的心情,我们的关系就会被泄漏出去。



「我还以为你们一定是不纯洁的异性交往……是在做什么色色的事呢。」



刚才的发言就有点开黄腔,但天泽还进一步说了更深入的发言。



而且不是对我,是对著惠说。



惠不禁语塞,比起脸红,她的反应在更进一步的阶段。



她露出带有「这家伙在说什么鬼话」这种扭曲情绪的表情。



天泽始终在做试探我们的举止,并且屡屡确认惠的状况。



理解无法从我身上刺探,于是就从惠身上搜集情报。



我不能继续造成惠的负担,于是插了嘴。



「这可是校规禁止的事情。」



目的是尽量藉由冷静的对应让惠混乱的内心冷静下来。



可是天泽听见我这么说,并没有表现出畏惧的模样。



「违反校规之类的不就只是摆好看的吗?学校里也有一堆露骨交往、打情骂俏的情侣。去超商的话,就连保险套都有在卖。我试著实际购买,店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哟。哎呀。要是凡事都禁止,让年轻人失控……结果却怀孕的话,才会是个大问题呢。」



天泽这样说完,就用左手从塑胶袋里拿出保险套放在桌上。



意思似乎是证明她有实际买下。



如果不存在这类商品,不纯洁异性交往的结果就会是怀孕这条路。



尽管校方表面上禁止,但应该就是「要做就绝对不要曝光而且要避孕」这种类似潜规则的事吧。



惠已经完全无语,视线在天泽、我以及保险套之间徘徊。



「这是我送你们的礼物……不对,应该算是这次情况的赔礼吗?」



「我不记得有什么需要被你赔罪呢。」



「又来了~你手上的那个伤口跟我有关系吧?因为我协助了宝泉同学。」



她毫不愧疚地说出来。



根本不用逼她承认,她就自己自白了吗?



「是、是这样呀?」



惠听著这番话,不禁大吃一惊。



现在,我真希望惠可以谨慎,不要做出多余的发言。



光是一句吃惊的发言,就会给予对方资讯。



她可以判断我跟惠说了多少内容,还有她是不是个值得说的对象。



「我在想,绫小路学长是不是误会了我呢。」



「误会?」



「意思就是我不是你的敌人。」



「你好像也发现了,那我就告诉你吧。你这句话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呢。」



「是吗?是因为我从旁指点了宝泉同学?」



假如天泽没有接触我的话,这次的事件就会变得不一样。



要把宝泉自残的行为算成我的责任就会很没说服力,并且以自我毁灭的形式结束吧。



不对,再怎么说,感觉宝泉本身也有想到什么其他的手段,但不论如何,这无疑都是因为天泽牵涉其中才会升华成一个确立的战略。



「我就猜猜刚才学长在想的事吧?我补缀了宝泉同学想到的要让你退学的计画,提升了让你退学的可能性。这种人说自己不是敌人,别笑死人了──大概就是这样吧?我的评价,真是被你看轻了耶。」



「我不记得自己有小看你耶。我对你有充分的正面评价。」



「是这样吗?我不这么觉得耶。」



惠茫然不知所措,但听著我跟天泽的对话,还是恢复了部分的冷静。



「等、等一下啦,你说打算让清隆退学……咦,这是怎么回事?」



我有跟惠说过左手受伤,但没有连细节都说明。



「哦?」



天泽看见惠这种慌张的反应,于是深感兴趣地微笑。



「原来绫小路学长没告诉女朋友啊。那么两千万赏金的事情也是吗?」



「什、什么啊?两千万?」



她是故意提这件事,来刺探我们的关系──应该可以看成是这样没有错。



「细节之后再问你男朋友就可以了吧?对吧,学长?」



既然她都这么说,待会儿我也不得不向惠说明了。



「我跟宝泉同学打算利用刀子把绫小路学长逼得退学──学长是在我们一起出去采买时发现这件事实的,对吧?」



我在天泽说到这边时,想法开始有所修正。



「我在这间学校应该是第一次看见厨房用品。但我却在选择刀子的动作上毫不犹豫。然后你之后向店员确认,得知有人打算买下一样的刀子。所以你才能瞬间做出判断,顺利防止宝泉同学的自残行为……对吧?」



我会抵达那个答案,就是因为走过天泽留下的痕迹。



不过,意思就是那是她刻意不消除并留下来的痕迹。



我抵达正确答案,将宝泉的战略防患于未然。



确实如果天泽完美演出的话,状况或许就会改变了。



「你还真是温柔啊。」



「我觉得突然被悬赏,搞不清楚状况就被退学,这样很可怜呢。」



普通高一生的脑筋会动得这么快吗?我对此感到疑问。



天泽一夏。



如果对照她的思考,就算告诉我她是White Room的学生,我也可以接受。



不过这样的话,说出这么深入的话题,就像是要让我知道她的真面目。要是现在在此被我知道真面目,会有什么好处?



或者她就跟坂柳一样,是在与White Room无关的地方磨练才能的呢?



不论如何,天泽在我内心认定该留意的人物排名还是上升了。



「啊──我渴了──真想喝咖啡之类的呢──」



天泽一副寻求什么似的,声音甜腻地要求饮料。



见到这声音与态度,惠露出了明显充满厌恶感的表情,完全不打算隐藏。



「你去帮天泽泡咖啡。」



「咦──我?」



「不要的话就由我泡。你就跟天泽聊个天吧。」



「……我来泡。」



负责泡咖啡与负责聊天──她似乎评估了哪种比较好,选择了泡咖啡。



惠站起来前往厨房,天泽对著她的背影加上要求。



「麻烦你加砂糖和牛奶──」



「唔!好啦好啦!」



天泽对用力鼓起脸颊接受的惠进一步说:



「别因为讨厌我,就加入脏水或灰尘哟。」



「我才不会做那种事!」



天泽故意说出惹她生气的话,愉快地笑著。



她无庸置疑就是小恶魔……不对,或许要去除「小」字,根本是个恶魔。



惠暂时从视野中消失,客厅变成我们俩独处。天泽望向摆在桌上的课本及笔记。



「总~觉得这是那种故意放的读书道具呢。」



「擅自断言各种事的你来看,应该就会像那样吧。」



既然她一开始就怀疑我们在做的所有事,那遮掩也没用。



「呃──我看看。一九七二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通过的条约是什么。」



天泽看见题目,就面向空白状态的笔记本,以左手握住自动笔,用漂亮的字写下「世界遗产条约」。



「答对了答对了~」



天泽自己解答,自己拍手。



「欸,不要随便写我的笔记本啦!」



惠很在意状况于是探出脸,警告未经许可就在笔记本上写字的天泽。



「有什么关系──我就只是写一下。」



「就是有关系!」



她很生气,然后把脸缩回厨房里。



「学长的女朋友……有点容易生气呢。」



她轻声地说悄悄话,但光是被惠看见这副模样就是个问题。



我设法不被看见,接著惠丝毫没有隐瞒不悦,在杯中倒入咖啡之后就回来了。砂糖和牛奶都有好好加了进去。



「请、享、用!」



「谢谢你~轻井泽学姊!」



天泽微笑。



可是,她没打算喝下那杯咖啡就站了起来。



「那么,赔礼也已经交给你了,我就回去吧。食材就请你随意使用。」



天泽说出目的就是这个,并转身离开。



「啥?这算什么?你不喝完再走?我都泡好了耶。」



「要我慢慢待著也是可以,但你没关系吗~?」



「……这、这……我是很希望你回去啦。」



「是吧──?所以,我就回去喽──」



她好像是为了闹著惠玩,才特地要惠去泡咖啡。



所谓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是这么回事吧。



她迅速站起,如风一般离去。



天泽离开后,房间里就突然恢复了宁静。



但直到刚才的甜蜜氛围都不知去向,现在气氛非常沉重。



「清隆,那个女生是怎样啊!」



「我也想问。」



「……吼,我真的很生气!」



惠变得焦躁易怒,但一直聊天泽的话题也没用。



她自己好像也很想赶快换个话题,于是改变了方向。



「解释给我听嘛,两千万的赏金是什么?跟你的那个伤口有关系吗?」



我没有说出来,并不是因为想把这当作秘密。



是因为我不想说出这种事,让惠无谓地操心。



但状况似乎变得没办法这么做了。



我决定把现在发生的现状告诉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