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绘?”
可惜,那个神出鬼没的女人也不在这里。
叶宁宁咬牙,再度御剑飞行于半空,却不知往何处去。
她坐在残剑上,往地下张望,又往天穹看去,“季煜安、季煜安?你在吗?”
在她的头顶上,有一层人为造出的云雾,云雾浓稠似刚出锅的米粥,咕噜翻涌。
其后掩藏着密密麻麻互相纠缠的猩红色触手,天雷一道道劈下,便立刻发出一阵轰鸣,声音又被云层隔绝。
焦糊的血肉掉落,其余触手卷走以迅雷之势卷走,势必不留一丝一毫的破绽。
一双凹陷正嵌在触手中,在听到“季煜安”三个字时,它本能似地动了动,从邬钰峰山巅游移到叶宁宁所处的小镇上,露出一双猩红的瞳孔。
它静静注释着她,周围原本稍显扭曲的触手在一声声轻唤中变得平和,就好似天雷带来的痛苦被彻底抚平。
被叫中名字的人并未给出回答。
叶宁宁心中惶然。到底发生了什么?有没有人能告诉她?去云流会不会有答案?
思及此,叶宁宁预备御剑往西而去,脚下却传来些许动静,她立刻低头看去,是一个小男童正在追逐一只虚弱逃窜的狐狸。
那小孩呆愣愣的,面容却与幼时季煜安别无二致。
叶宁宁立刻御剑俯身,拦下小孩童的同时,一把捞起了小狐狸,原本龇牙咧嘴的它顿时安静下来。
“宁宁。”见是叶宁宁,小孩童脸上的神色变得鲜活,露出一抹笑意。
很显然,这是季煜安的分身之一。
截止到此刻,叶宁宁都不知他到底有多少分身,但能见到他的分身,便说明季煜安本人并未出事,心中缺失的一角被补齐,她蹲下身来,问他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小孩童开心道:“抚光,我叫抚光。他让我来找你。”
小狐狸在怀中动了动,叶宁宁因此看了它一眼,它一身毛色雪白,尾巴和耳朵尖则是赤色。
然而那狐狸肚皮上却沾了些暗红色,叶宁宁伸手摸去,果然摸到了一道伤口,几乎自下而上贯穿了它整个胸腹,血肉处甚至沾着丝丝魔气。
这一摸似乎给它带去了疼痛,小狐狸浑身一缩,一双狐狸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,眼中却没有害怕,而是蕴藏着更为复杂的情感。
这时叶宁宁手腕一烫,那狐狸印记闪烁了一下,又彻底消失。
小孩童也意识到了什么,对叶宁宁道:“天罚动摇了天堑深渊的封印,如今整个权真正被魔兽侵袭,宁宁,你待在这里才最安全。”
“天堑深渊封印松动?”叶宁宁喃喃道,再次提到这四个字,她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原著。
季煜安堕魔被联合绞杀后,男女主本该甜甜蜜蜜走向He,天堑深渊的封印却在这时彻底松动,为他们送来心意相通的同时,也让他们走向了惨烈的Be。
叶宁宁细细捋了下原著剧情与眼下事情进展分别的时间线,不断回想一切能想起来的细节,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,一是这段剧情发生的时间比之前提前了许多,二是原著中天堑深渊封印松动的原因,并非天罚
难道是她的穿书带来了这一系列的变故吗?她能不能为此做点什么?叶宁宁拧眉,面色惨白。
小孩童一把搭在叶宁宁手背上,“宁宁,待在这里吧。只有这里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。”
叶宁宁闻言回神,抬眸环顾四周。
这里?或许这里是季煜安构筑的一处结界。
那张扭曲的脸在眼前浮现,甚至于耳边都在回荡着他的声音。
他以肉身护住了她,给了她这一片安宁之地,可这意味着她正在他的庇护下做逃兵。
于是叶宁宁收回视线,盯着小孩童那张粉雕玉琢的脸好一会儿,想象着季煜安,“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?”
她其实更想问的是,该怎样才能出去。
小孩童眼中布满木讷,轻声道:“我不知”
“什么?”叶宁宁紧盯着他,不肯放过他脸上的任何变化,果不其然,只是一瞬,他便仰起脸,语气轻快,“他说了,事情很快就能结束,眼下他正随云流宗斩妖除魔呢。”
那毛茸茸的狐狸往叶宁宁怀中缩了缩,她安抚似的摸了摸它的头,垂下眼眸道:“走吧,我们一起回邬钰峰。”
小孩童很是高兴,拉着叶宁宁一只手,率先一步走在了前头。
晴朗的天空下,邬钰峰的景色一览无遗。只是离邬钰峰越近,叶宁宁的心便越沉。
怪异,怎么如此怪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