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域接住我让我靠在他的身上,将我环抱在他怀中,不至于倒在地上,一只手强硬的捏住我的下颌,另一只手掰开了我的唇,紧接着他的手指伸了进来,强硬的力道让我合不拢嘴。
我这才察觉到口中的血腥味,口中的软肉不知什么时候被我咬破了。
他是为了防止我咬断自己的舌头。
疼痛麻木后是轻飘飘的,如同飞上云端,身体轻飘飘的似乎只要一阵清风降临我就会随风四散。
下一秒胃部恐怖的饱胀感争先恐后将我拖拽下来,比起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,疼痛我可以忍受硬抗,可这种下一秒就要被撑爆的感觉实在让人难以接受。
这种恐惧时时刻刻徘徊在我的头顶,也随时准备落下闸刀。
“呕……好……撑……”我干呕着吐不出东西,艰难开口,声音如同蚊子哼哼。
说实话我不想这种狼狈的时刻被围观,拼了老命把脸藏到闻域怀中当鹌鹑。
“哈哈哈哈——”苗米笑得声嘶力竭,畅快无比,笑着笑着留下眼泪,她的身体一点点溃散变回了曾经人类的模样,一双眼睛亮晶晶的,是纯粹的发自内心的快乐,“现在我是自由的,我终于属于我自己了,谢谢你。”
随后她如烟尘只一秒便被风吹散了,这一次她完成了自己真正的愿望。
应惜年眼见情况不对趁着几人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扭头就跑。
眼前渐渐黑下来,我似乎被抱起来,剩下什么也感受不到,只剩一片虚无。
此后的事我一概不知。
……
“他这样不会有事吧?”莫归凑近瞧着闻域怀中昏迷的人,在闻域高大身躯的称托下更显苍白虚弱。
汗水打湿了那人的发丝,脸色苍白,眉头不自觉皱起,源源不断的眼泪静默的从眼角划过,坠落。
往常温和剔透的双眼现在紧紧闭着,左眼下的黑色小痣都黯然失色。
唯有唇是艳红的,紧紧绷着,哪怕是昏迷了也不曾放松片刻,唇珠也被绷的几乎瞧不见,唯有下唇的一枚齿痕无比显眼,是方才忍痛咬出来的。
闻域摇头,只觉得怀中人小小一只轻飘飘的,稍稍一用力就会坏掉,却仍不知死活的挑战自己的极限。
其实从见到沈渡的第一眼起闻域就知道自己和母亲一样,流淌在血液里他曾认为自己摆脱的疯魔的基因,在那一刻彻底复苏。
他知道不是吊桥效应,很早很早的时候他们就见过了,他以为死前再也见不到他了。
命运是眷顾他的,却也宣告他的失败和无能,他知道自己完蛋了。
所以他克制住自己装成最为无害的样子,一点一点试探那人的底线,他绝不会重蹈覆辙,也绝对不会让他成为第二个父亲。
所以他要他心甘情愿的走入这个温和的陷阱,他一向心软,不是吗。
怜惜可怜就是他踏入陷阱的伊始。
并不是环的力量扭曲了他,他本就不是什么正常人,只是由着这个借口一点点露出自己的本性。
可……尽管自己获得了能量也仍然无法保护住怀里的人,他像断线的风筝,抓不到留不住,稍不留神可能就会彻底消失,他们间的联系太少。
他什么也抓不住。
抱住那人的手逐渐用力,控制不住心里翻涌的阴暗,沈渡猜错了,闻域并不如沈渡想的那般无辜单纯。
只是沈渡自己没有察觉在面对这种人时他总会不由自主的放软态度,不涉及底线原则时总是百般迁就。
“应该是硬抗过去的。”濯枝雨在一片死寂中开口。
闻域呼吸不自觉加重,上次吸收能量时他也意识不清,不知道怀中人是如何熬过去的。他甚至连缓解他的痛苦都做不到。
莫归不经意抬头被他脸上阴恻恻的表情吓退两步,反应过来伸手就要把沈渡接回来,“还是我来吧。”
闻域没松手强硬的抱着怀中的人,扭头就走,莫归咬牙切齿为了发小的安全快步跟上。
这死小子肚子里也不知道有什么坏水,也就沈渡那个蠢蛋看不出来。
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37号病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