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静好(1 / 2)





  婚礼后第三天,江枫眠陪同虞紫鸢去眉山回门,虞飞鹏也同行回眉山。池惠无门可回,和魏长泽去码头为他们送行。

  虞飞鹏不舍有之,悔恨有之,难平有之,但一切尘埃落定,也是无话可说。

  送走虞飞鹏,又碰到刚向江宗主夫妇辞行出来的金光善,一见到池惠,便笑道:“小道长,金某订亲的时候,你与魏公子、江公子与虞表姐八字还没一撇,结果你们倒是比金某先成亲了,真是进展神速啊。”

  池惠道:“我们是细水长流,金公子是一见倾心,我与长泽小门小户,自然不像您金家这种大家族规矩多,至于江公子和虞姑娘,他们成亲也是水到渠成。”

  金光善意味深长地笑了笑:“是吗?小道长说是那便是,金某告辞。”他摇摇扇子,环视了一下四周,“这云梦风光就是旖旎,想想去年来云梦,也是这个时节,金某还惦记着云萍那一碗早堂面呢。”

  正准备离开的池惠停下脚步,笑道:“恐怕金公子惦记的不是早堂面吧?”一年了,金光善怕是还对孟诗念念不忘,池惠与沈落鱼虽然交情不深,但也在眉山相处了几个月,还是虞紫鸢表妹,于情于理都不能坐视不理,她冷笑道:“还请金公子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。”

  金光善不答,拂袖而去。

  婚后的生活平静美好,江枫眠和魏长泽协助江楚洲尽宗主之责,虞紫鸢去段主事那里熟悉宗族事务,池惠则负责教习江氏子弟剑法。只是魏长泽时不时要跟着出去十天八天的,池惠真有些不习惯,没成亲时天天见面,成亲了反而要经常分开,当然了,好不容易回来了那是要变本加厉要补偿的。

  自秦丝丝回岐山后,温氏也低调了许多。岐山温氏是修仙界第一大家族,地盘最大,门客最多,家主强势,依附于它的家族和客卿不计其数,温宿更是占据仙督之位。只是近来,温宿闭关不出,事事皆由其长子温若寒代为处置。

  温若寒以冷血无情、杀伐果断著称,见过他的人都说其幼时阴郁懦弱,不受温宿喜爱重视,近十来年却性情大变,笼络了一大批奇人异士,实力不容小觑,与温宿形成一山二虎之势。另外,大梵山温氏家主温岚去了一趟岐山,据说是被温宿抓去的,但不久又被放了,回到大梵山不到一月便病逝了,由其侄子温故继任家主。

  前几个月温岚还在为池惠治伤,老爷子身体强壮、精神矍烁,医术高明,不可能是病逝的。按池惠之前了解的情况来看,应该是温良死后温宿顽疾复发,无人可医,就把温岚抓去了,而放走则可能是温若寒所为,他对他的父亲早有不满。至于温岚逝世的原因,可能是受到惊吓,可能是只有他还会转移术、怕连累族人而自尽。长叹一声,世事无常。

  修仙家族说到底还是人,表面风光,内里还是一地鸡毛。蓝家家主闭关不问世事,重担都落在蓝启仁和蓝松年身上,蓝启仁年纪又轻,蓝氏自顾不暇。虞氏家大业大,称霸蜀中,但毕竟四面环山,路途艰险,对中原影响有限。兰陵忙于扩建仙府,准备迎娶沈落鱼。清河聂氏宗主刀灵附体暴毙,聂枫继位,这个家族代代家主皆是如此,不出所料的话,将来聂枫也是,但为了家族延续,就算是飞蛾扑火,也不得不上。

  莲花坞也不算平静。虞紫鸢带了十几个门生家仆作为陪嫁,这些人在虞氏多年,得主人“真传”,与江家家风颇不相容。虽然两家的家袍都是紫色,但是虞氏的华美,江氏的朴素,都不愿换上江家的校服。按说虞紫鸢嫁入江家,众人应该称之为“江夫人”,虞家门生却仍称为“虞小姐”,特别是火凤,把主人好的坏的学了个遍,言必称“我们虞氏”、“你们江氏”,常与江氏门生争吵,久而久之两家门生竟达成一个默契,称虞紫鸢为“虞夫人”。虞紫鸢对此无异议,江枫眠也听之任之,虞紫鸢又是个护短的人,在莲花坞一带另建了一处居所,供她带来的门生家仆居住,还给自己留了一间。莲花坞这才清静下来。

  虞紫鸢此举让江楚洲夫妇颇觉面上无光,但虞紫鸢性格便是如此,自有主张,任谁也无法左右,但她将江家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,和江枫眠相敬如宾,对公婆的尊重孝顺从来不少半分,也就没什么好说的。

  温氏安分,天下太平。

  第二年,虞紫鸢生下长女,取名江厌离。江枫眠特别喜爱这个女儿,一有空便抱在手上,常笑言“阿离类我”。

  眼见江枫眠娶妻生子,江楚洲将江氏家主之位传给江枫眠。

  兰陵金氏与眉山沈氏联姻。

  清河聂氏宗主得长子聂明玦。

  姑苏蓝氏宗主生下长子蓝涣。

  第三年,兰陵金光善得长子金子轩。

  江厌离抓周礼上,没有抓剑,没有抓紫电,没有抓环钗,抓了一个汤勺。虞紫鸢恨铁不成钢道:“没出息!”江枫眠却笑道:“好!修仙路长险苦,女儿家平庸便好!”

  第四年,兰陵金宗主在一次夜猎中遇妖兽身亡,妖兽逃脱,再无音讯。金光善继任家主。

  莲花坞无事,魏长泽夫妇带着惊蛰游猎天下。途中得知,大梵山温氏温训已成亲得一女,名温情。池惠笑曰:“温训与你同龄,如今已成婚生女,惊蛰,你是不是也……?”

  惊蛰一副“你还好意思说我”的表情:“师父师丈成亲已两年多,何不先生个小公子给我玩玩呢?”

  这徒弟越来越不像话了,池惠无语。魏长泽也道:“阿惠,两年期已过,现在天下太平,各世家都在忙着添丁进口,我们也该筹备一下了。”

  惊蛰道:“就是,师父嫁给师丈,全天下都说鲜花插在牛粪上……不,师丈,我只是转述,并不是我这样觉得……救命啊师父……他们还说,你们成亲两年多还不生子,是不是师丈不行……”

  “……其实我好奇的是,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是师丈‘不行’,而不说是师父不行呢!……”

  听了这话,魏长泽对池惠那仿佛与生俱来的维护又上来了:“胡说!你师父怎么会不行?”

  惊蛰眨眨眼睛:“是喽?不是师父不行,那就是师丈不行喽?”

  …….

  魏长泽好不容易才按下拔剑的冲动,把惊蛰追得气喘吁吁求爹告奶才停下来,重新牵起小叮当的绳子。

  “谁说你师丈不行?每次……生,必须生,今晚就生!”池惠冲魏长泽眨眨一边眼睛,嘴唇微启,不着痕迹地递了个飞吻。

  魏长泽听见那个“每次”立即涨红了脸,低下头,拽住小叮当缰绳的手指紧紧蜷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