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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8节(1 / 2)





  耿曙说:“我正想去解决这件事。”

  说着,他又慢慢地穿过回廊,走向御花园,同时示意不必扶他。

  “怎么解决?”姜恒已习惯了,很长一段时间里,他与耿曙只要谈及未来,拿主意的就是他,他负责决定他们所有的未来,而耿曙从来也是听他的。

  然而从离开落雁城那天起,他便渐渐地发现,耿曙似乎变了,他开始担当这个下决定的角色,强势地决定他们的命运。

  他们仿佛已不再像从前,什么事耿曙都在等他提出解决办法。

  “恒儿,”耿曙说,“听我的。”

  “我听你的。”姜恒笑了起来,看着耿曙的身形,那一刻他觉得耿曙一如既往,永远都是可以依靠的,他是他的兄长,也是他的全部。

  耿曙慢慢地走过花园,身材挺直,就像从未受过伤,声音很平稳,姜恒敏锐地感觉到,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伤。

  太子安正在书殿内与两名幕僚议事,看见耿曙带头走进,忽然抬头。

  “听说两位逮到了刺客,”太子安正要起身,说,“不知情况如何,项将军正在追捕余党……”

  “太子。”耿曙说。

  耿曙背着手,犹如在雍国时,恢复了他武将出身的王子风度,太子安马上就明白过来,他不想再隐瞒身份了。

  “淼殿下决定了?”太子安说。

  耿曙没有看姜恒,说道:“决定了,去准备你的军队,三月初三后,我为你带兵出征。”

  耿曙放出海东青,通知嵩县,全军进入战时状态;太子安则亲自在朝中说服官员与他的父亲,准备在联会之前一举拿下梁国南方的大片土地。

  “哦?”郢王熊耒练完了姜恒所授第一阶段的“神功”,近日里简直精神百倍,说,“子淼愿意帮咱们打仗?这倒是很稀罕,他要什么条件?”

  太子安朝父亲说:“因为姜大人是他的弟弟,在江州得咱们照拂。郢雍又有兄弟之盟,乃是人之常情。”

  姜恒与耿曙正坐在一旁听着,“子淼”就在当场,太子安也不说破,又道:“咱们需要准备八万兵马,与他会合,由驻扎在嵩县的雍军为本国打前锋。”

  姜恒道:“届时我也将前往嵩县,呃……我与聂海,我会充当我哥的参军,陪他出征照水。”

  “这怎么行!”郢王顿时色变,说,“万万使不得!本来就有刺客来刺杀你,你若有个三长两短,本王又要去找谁?”

  姜恒一时竟是无从分辨,熊耒是真的惦记着“神功”的后续,还是想把他扣下来当人质。

  “光靠我哥不行。”姜恒说。

  “嗯,”耿曙在一旁淡定道,一手有意无意按在烈光剑上,“光靠他哥不行,还必须有我们俩。”

  姜恒示意耿曙别闹,他怀疑熊耒早就看出耿曙身份了。

  熊耒:“这……”

  “父王,”太子安说,“姜大人很喜欢咱们郢国。”

  “我们一定会平安无事回来的。”姜恒如是说,个中利害关系,他相信熊耒心里最清楚:耿曙为什么要替郢国打仗?缘因狡兔三窟,汁琮既然要杀他,他们就无法在雍国再待下去了,必须找到新的容身之所。

  大争之世,各国王族公卿流浪避难乃是常态,姜恒相信汁琮此举,未必太子泷就赞成,甚至王族与朝廷多半对此毫不知情——等到汁琮死了,他俩大可以再回去。

  而想留在郢国,就必须为他们做事,只要不侵犯到雍国的利益,打仗完全是可以的。

  这也是耿曙第一次见面时,没有拒绝熊安提议的原因。从那个时候起,他就在考虑,为他俩寻找一个新的容身处。

  “好罢。”熊耒一想就明白,面前两人多半在雍国待不下去了,可是为什么呢?他从未得到这方面的消息,唯一的可能,只有那批刺客的来历。

  熊耒身为国君,自然不可能是笨人,眼神里先是带着少许疑惑,继而心下了然,点了点头:“那么,姜恒啊,你一定要平安回来。”

  姜恒笑了笑,点头。

  熊耒起身,说:“陪我聊聊罢,姜恒,本王这几日里,忽然想通了许多事。”

  姜恒与耿曙对视,耿曙点了点头,示意他去就是。

  第140章 武陵侯

  这天春光明媚, 比起那日的阴雨绵延,姜恒已从被背叛的情绪里走出来了。他始终相信,自己无论在什么地方, 只要有耿曙在身边, 总能活下去的, 不仅可以活下去, 还能过得很好。

  只是先前的判断失误,给他惹上了不少的麻烦, 昔时离开海阁, 他抱着一统天下的决心, 明白到其中尚有许多难处, 如今看来, 局势却比他想象中的更难。

  太难了。他花费了这么多心血, 改变了雍国, 令它有了争霸天下的基础, 却等来了汁琮的猜忌与暗杀。

  现在到底要怎么办?姜恒十分迷茫, 舍弃雍,另选郢吗?可先前扶持的雍国,如今不就变成对手了?这只会让天下陷入更为激烈的纷争,毕竟一个强大的雍,面对一个强大的郢,打起仗来伤亡规模已无法以十万计。

  这段日子里, 姜恒简直无所适从, 他不知道这些话该对谁说, 他不想再给耿曙添烦心事了。

  正是这点迷茫,被熊耒准确地看在了眼中。

  “姜恒啊,”熊耒说, “你觉得,人死了以后,会去什么地方呢?”

  姜恒一边思考,一边随口道:“王陛下,如果好好练功,就不会死,这点您大可不必担心。”

  “可是飘风不终朝,骤雨不终日,天地都不能长且久。”熊耒展王袍两袖,一副世外高人模样,笑道,“老天爷都不敢说自己永生不死,我虽贵为国君,却终究是一介凡人,怎么敢夸海口咧?”

  姜恒笑了起来,心道你也没那么好骗嘛。

  “但是至少目前,”姜恒说,“王陛下确实不必烦恼。”

  “姜恒哪,”熊耒又说,“你愿不愿意留在郢国?我一见面,就特别喜欢你,当年你娘也来过,我还记得她,越人一向是我们的兄弟。可惜了,我失去了最疼爱的儿子,现在想来,当年的事,早该看开一点。”